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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知你们却抛下我(故事:费尽心机终于交往暗恋男神,可同居八年后,我却先提出分开)

2022-12-06 浏览:

谁知你们却抛下我(故事:费尽心机终于交往暗恋男神,可同居八年后,我却先提出分开)

本故事已由作者:七砂染,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,旗下关联账号“每天读点故事”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,侵权必究。

我得到了陆星泽,以一只脚为代价,将他从我闺蜜乔初手中抢了过来。

1

灯光亮起的瞬间,我眼前一黑,游离的意识渐渐回到了现实。

是陆星泽回来了。

我其实一直没办法定义,我和陆星泽的关系。

我们在一起生活,对外也称是情侣,但只有我们自己清楚——

我们之间没有正式的告白,谁都没有跟彼此确认过,对方是不是自己的恋人。

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走近,酒气混着陆星泽身上好闻的味道倾轧过来,温热的手掌从后方盖到我的额头上。

“睡不着?还是脚又疼了?”

我想回答他,但脑子里忽然缺失了很多记忆,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枯坐在沙发上。

陆星泽无奈地叹了口气。察觉到他的离开,我像忽然活过来了一般,视线紧追着他进了浴室。

水声停止片刻后,陆星泽拿着条毛巾向我走来,动作温柔地给我抹了脸。

他扯开脖子上的领带,回卧室取了睡衣。

“等我洗了澡,再陪你说说话。”

陆星泽洗澡只用了五分钟,但在这五分钟里,我理清了思绪。

陆星泽之所以晚归,还满身酒气,是刚参加了年会回来,而我收到了他在年会上的照片。

他和所里的同事们谈笑风生;他作为优秀员工代表发言并接受嘉奖;他跟高层领导喝酒,被他们拍着肩膀。

没有一条明确的文字说明,但都是明目张胆地告诉我,陆星泽的前程有多么地光明,而我——

我是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。

即便不了解我的过去,从我浑身沉郁的气息中,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点。

陆星泽正给我搅和热牛奶,我抬头凝视着他。

“陆星泽,你会离开我吗?”

我经常问陆星泽这句话。他像给自己写了套模板,并且背诵了全文。

“不会的。只要你需要,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,永远照顾你。”

我知道自己很贪心,想要的远不止这些,却没有再向他开口索取的勇气和资格。

我揪着抱枕的一角,恶狠狠地说:“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
陆星泽握着汤匙的手一顿,抬起头时,眼里却满是笑意。

“时间不早了,喝了牛奶就去睡。”

他煮的牛奶似乎被施了魔法,总能让我静心安然入睡。

至于给我发消息的陌生微信,大可不必理会。

按捺不住的人,会自己找上门来。

2

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陆星泽的爱慕者。

距离她给我发照片,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。我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,准点赴约。

即便我和陆星泽的关系并不正常,但我坚信他不会拆穿我,所以在无数喜欢他的女人中,除了乔初我谁都没有顾忌过,然而她望过来时,我差点踩断了鞋跟——

乔初!

我在原地滞留了五秒,而后佯装镇定地往那边走,甚至露出一丝浅笑。

只是一个容貌与乔初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而已。

“我是沈婉,陆学长的直系学妹,现在也是他的同事。”

她说的每句话都优越感十足,“知道夏弥姐腿脚不好,所以特意选在了这里。有什么想喝的随便点,我请客。”

我随意地翻了翻菜单。

“有榴莲千层吗?给我上两份,其中一份打包。”

我无视了她言语中所有的暗箭,只安心享受被送过来的蛋糕,沉不住气的沈婉变了脸色。

“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?”

她的语气很是大气凛然,“仗着陆学长善良心软,卑鄙地将不爱你的人绑在身边。”

自从毕业以后,知情人越来越少,我其实很少听到这样的话,但本质其实都差不多——

她们都觉得我配不上陆星泽。

“你既然知道我行事卑鄙,为什么还天真地跑来跟我说这些话?”

我觉得好笑,“指望自己三言两语,就让我良心发现,放过陆星泽?”

我不可能放过陆星泽。

即使一条路走到黑,我也必须拉着他跟我一起。

“你知道陆学长第一次见到我什么反应?”

意识到我不可能主动离开陆星泽以后,沈婉聪明地改变了策略,更直接地戳我的伤口。

“陆学长第一次见我,就不由自主地喊了声‘初初’。后来,我去打听了,乔初原来是陆学长的初恋。我和他共事这半年多,陆学长非常地照顾我,偶尔还会望着我的脸失神。”

沈婉说的所有场景,我都能想象到。我尽量放松面部的肌肉,不允许自己的面色有丝毫的破绽。

“抱歉,我刚刚没有记住你的名字。”

我欣赏着她青红不接的脸,没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,“毕竟你不过是个赝品,名字不重要。如果你真的有本事,就不会跑到我面前撒泼。”

她彻底恼羞成怒,“你说谁撒泼?”

我喊来服务员,让他把打包的榴莲千层给我。

“看在你请我吃蛋糕的份上,我可以给你一个非常真诚的建议,你可以回家问问——”

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,最终又卡着嗓子眼咽了回去,我复杂地笑了笑,“算了,你当我什么都没说,祝你能成为下一个乔初。”

离开咖啡店附近的范围后,强烈的窒息感逼得我直不起腰,混乱的大脑里全是刚刚见过的那张脸,准确地说,应该是一张更为稚嫩的脸。

3

那是二十年前的九月,我从幼儿园升入小学,和乔初因同桌而结缘,又一起认识了如小王子般的陆星泽,自然而然地成了谁都挤不进来的三人行。

年少时,不管是开心的,还是难过的,最难忘的记忆都有彼此的身影。我曾经以为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,直到我发现——

陆星泽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乔初身上,乔初在见到陆星泽时眼睛也明显会变得更亮。

他们外貌天造地设,智商和理想也极其匹配,会相互吸引再正常不过。

在他们都还懵懂的阶段,我就清楚地知道,我是这段感情里的第三者。我对陆星泽的心思根本见不得光,所以我被迫学习了如何伪装情绪。

如果不是接二连三的意外,或许我们三人至今都还是朋友。

那是高考结束的第二天。

如果说陆星泽和乔初是学霸,那我就是我们三人中唯一的学渣。

我的成绩始终维持在中下游,只能在他们想去的城市里,选择一所合适的学校。

我偷摸着估了分,结果令人极其不安,所以我没打招呼就跑去乔初家,想向她寻求安慰。

还没抵达乔初家门前的水泥坪,我便听见几声不清晰的叫骂。我担心乔初会出事,快步冲进了她家,只见她爸被人按着,趴在堂屋里。

我傻愣在原地,眼见乔初她爸被人狠踢了一脚,凶神恶煞地问他:“这是你女儿吧?”

乔初她爸不知是何心思,竟冲着我喊:“女儿,快跑——”

随后三个身形彪悍的男人就朝门口蹿了过来,我立即尖叫着往外跑。

“我不是,我不是他的女儿。”

那时的我根本不明白,为了防止我宣扬见到的事,不管我是不是乔初,他们都不会放过我。我被他们封锁了出路,失足从近三米的高台上跌落。

失去意识前,我听见了乔初的声音,看见了天边五彩缤纷的晚霞。

那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,最后一抹鲜活的色彩。

我的身体多处擦伤骨折,但伤得最严重的是右脚,永久性创伤,再也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,即便是长时间的走路和站立,都能可能导致抽搐和水肿。

4

从事故中清醒过来以后,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问我那天的细节。

从他们的口中我得知,乔初她爸欠了巨额债,追我的那些人都是放高利贷的打手。

我知道如果我说出真相,乔初一定会受到牵连和责难,于是我选择了闭口不言,但我心里始终有怨。

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承担这样糟糕的后果,所以我最初害怕见到乔初,更害怕见到陆星泽。

我无法接受他对乔初的偏袒,也不愿让他看见我躺在病床上的狼狈模样。

那时的我是真心地想模糊掉真相,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撞见了乔初她爸被打,吓得慌不择路所以发生了意外。

我以为只要我冷静下来,收拾好心情,我们三个人就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。谁知养伤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难熬,伤痛日夜不分地折磨着我,尤其高考成绩出来以后——

我越来越低迷的情绪,终于彻底崩溃。

按照往年的录取结果,陆星泽和乔初稳录W大,而我毫无疑问地落榜了。

“乔初,你告诉我,这到底是为什么?明明我比你更早喜欢陆星泽,得到他的却是你;明明我比你付出了更多的努力,却连G大都考不上;明明他们要找的是你,你爸却非说我是他的女儿......”

乔初惨白的脸色使我获得了快感,我越发变本加厉地控诉她,添油加醋地述说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。

乔初通红的眼睛里尽是愧疚,可她越是给我道歉,我的情绪就越发平静不下来,我掀翻了她亲手给我熬的鲫鱼汤。

“你的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我知道所有的痛都能反噬到乔初身上,所以我不留余力地狠戳自己的伤口。

“对不起,你能让我的腿好起来吗?”

“对不起,你就能让陆星泽喜欢我吗?”

“对不起,你们就不会抛下我去汉城吗?”

乔初无声地呜咽着,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她默默地收拾好满地的狼藉,捡起饭盒走了。

片刻后,陆星泽走了进来。他一直站在病房外,显然都听见了。

陆星泽半跪在我的病床前,眼底一片通红。

“弥弥,我要怎么做,你才能好受一点?”

我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,不经大脑地告诉他:“你和她分手,我就能好受一些。”

陆星泽怔愣在原地,任我如何讽刺都不再说话,最后将我一个人留在病房里。

我跟乔初说了那样的话,没有再回到从前的可能了,还有陆星泽也知道了我见不得人的心思。

他们肯定都要放弃我了。

我闷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,没想到陆星泽又回来了。

他告诉我,乔初跑回家和她爸对峙,得知她爸只是为了能被松开,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后,差点从同样的地方跳了下去。

我心中生出一丝悔意,却瞧见了陆星泽心疼的模样。

“现在没人拦着她了,她怎么不跳?”

我不停地冷笑,并且恶语相向,陆星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。

“我不去汉城了。”

我瞬间僵化了。陆星泽反而开始笑,只是笑里的苦涩怎么也藏不住。

“我已经想好了,我陪你复读。明年你想去哪个城市,我都陪你去。只要你需要,我就一直在你身边,永远照顾你。”

于是,我得到了陆星泽,代价是一只脚。

5

我最后一次见到乔初,是在我出院的那天,她等在医院门口。

“弥弥,我的志愿没有填W大,我也不去汉城了。”

乔初从前灵动的眼眸一片灰败,周身耀眼的光芒也不复存在。她哑着嗓子说:“我不知道我的存在会令你这么痛苦。以后——”

她望着轮椅上的我,和我身后的陆星泽,强挤出一个弧度极浅的微笑。

“我会离开渝城,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开心、平安。”

我的确喜欢陆星泽,但乔初同样是我最重要的朋友,要硬生生将她从我生命中剥离——

我怕我会心软,会后悔。我只能绷着脸,冷着声音跟陆星泽说:“我要回家。”

我没有回头,不知道陆星泽当时是何表情,但他双手的颤抖通过轮椅传递到了我全身所有的血肉和神经。

后来我偷偷打听过,知道乔初一个人去了北京,而陆星泽履行了承诺,陪我复读。

我无法形容复读的那一年。为了摒除不断叫嚣的杂念,我只能拼命地学习,到了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步。

再次走出高考考场,我有些恍惚,似乎下一秒就能看见陆星泽和乔初,他们在阳光下跟我挥手,我撒开了脚丫子朝他们跑过去。

然而现实里,没有人跟我挥手,只有陆星泽静静地站在树荫之下。

经过多一年的复习,我的成绩提升了,并且稳定发挥,报汉城的G大完全没有问题。

“我想留在渝城。”

我跟陆星泽这么说,但他似乎并不意外。

“我准备报渝大的建筑系。”

他告知我自己的计划后,又问我想学什么专业,言语之中显然对本地的大学都做了详细的功课。

我选择了一所匹配的学校,报了中规中矩的会计专业,毕业以后进了现在的公司做财务。

公司里有名同事,她最爱的水果是榴莲,最喜欢的甜品是榴莲千层,和从前的乔初一模一样。

“你怎么了?没事吧?”

陌生的声音将我从混沌的回忆中拉出,我急踹着气缓了许久,眼前渐渐浮现一张充满朝气的脸。

一位还没有多少社会气息的青年。

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榴莲千层,不用打开也知道肯定摔变形了。

怔愣了片刻后,我拎着袋子准备回家,然而右脚刚准备迈步,就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,幸好被及时扶住。

“谢谢,我没事。”

青年显然不太放心,“你是要去哪?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,最好联系亲人朋友过来接你。”

亲人朋友——

我早就众叛亲离了。

我冷笑一声,拂开了他的手,然后慢步往前走。

进入小区前,我若有所感地回头。只见那位青年背对太阳站着,笑容在耀眼的阳光里有些看不清。

他朝我挥了挥手,转身离去,留我在原地愣了许久。

6

大概是听见了我回家的动静,陆星泽从房间里走出来。

“怎么出去没有跟我说,累不累?”

袋子里的盒子被摔过后,榴莲的味道若有若无地泄露出来,陆星泽想接过去的手有明显的停顿。

“我买了榴莲千层。”

见陆星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后,我挪步到沙发边坐下。

这些年,我们都对跟乔初有关的事避而不谈,榴莲这类能触发记忆点的东西也都不会买。

“有个叫沈婉的,约我喝咖啡。”

我无所谓地笑着,“这是她请的。”

既然有胆量欺负到我头上,就要有被我反扑的觉悟,但令我意外的是,陆星泽的神色再没有丝毫变化。

他单膝跪下,将我的右脚踝握在手心,熟练地轻揉着。

这是我的医生教他的手法。

“我会跟她说,以后不要再来找你。”

我以俯视的角度,将陆星泽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。

“她让我离开你。”

陆星泽的情绪依旧没有任何起伏,淡然地说:“不用理她。”

“如果说这句话的是乔初,你也会这么处理吗?”

陆星泽微顿,拖来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,果然只有涉及乔初本人,他真实的情绪才能被激发出来。

“你不觉得累吗?”

我怎么都没办法畅快的情绪,被这句话瞬间点爆,“你是厌烦我了吗?我拆散了你和乔初,你一直恨我,对不对?”

“有些话,一直没找到时机说。既然你愿意提起乔初了——”

陆星泽疲惫地揉着眉,“不管以前如何,从决定照顾你开始,你对于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。”

这些年陆星泽的确都将我的事放在首位,但他做的这些事都是想帮乔初赎罪,而不是因为喜欢我爱我。

“你敢说,你能忘得了乔初?”

陆星泽凝视着我,久久不语。我理所应当地将这归之于默认,刚要开口讽刺,却被陆星泽充满无奈的语气唤了一声。

“弥弥,你能忘记她吗?”

陆星泽已经许多年不曾这般苦涩地笑,再加上他发自灵魂般的拷问,我的情绪瞬间从高空跌落,不知该如何言语。

“即便没有爱情,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友谊呢?我没办法抹掉她在我心里的痕迹,你也一样。”

“你会跟家里疏远,跑出来租房子住,难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,只是想跟我一起生活吗?”

“只要提到乔初,你的情绪就崩溃,难道不是因为你对乔初也心怀愧疚吗?”

“愧疚”二字像新的导火索,我恶狠狠地望着陆星泽,“我为什么要感到愧疚,受伤的明明是我。为了给你对她的念念不忘找借口,你要这样扭曲事实。”

陆星泽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了。

他闭上眼睛,“当年,我问你,我要怎么做,你才能好受一点。”

“你的愿望我都满足了,这些年我用尽了各种办法,想让你开心,结果你的状态没有任何好转。”

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我用了八年的时间,都没能让你恢复活力。”

闻言,我的心里一阵慌乱,却死抓着他不放,“你什么意思?你对我失望了厌烦了,要甩开我了是不是?”

陆星泽没有像从前一般,不厌其烦地告诉我,他会一直陪着我。

他说——

困在过去走不出来的人,到底是我,还是你。

7

关于陆星泽提出的问题,我以为我能斩钉截铁地说,是你。

但我像被人卡住了脖子,封了嘴,只能沉默着不说话,随后意识渐渐开始游离,再睁眼便是第二天清晨。

餐桌上有陆星泽准备的早点,还有交代了他去处的便利贴——

“有个紧急的项目,需要去现场勘测,晚上回来一起吃饭。”

每次陆星泽说一起吃饭,都是想给我做以前喜欢的菜。

被他这般投喂,如果真的躺平,我绝对会发福,我没办法以那样的姿态站在他身边。

所以,我办了健身房的会员,每周六上午都会过去。在专业的指导下,尽量保护右脚,合理地锻炼,保持体形。

一场缓慢但大汗淋漓的运动过后,我的身体总算是畅快了几分,原本计划去吃顿简餐,没想到在健身房门口,又遇到昨天的青年。

“是你啊!又遇见了,你好些了吗?”

他显然也是刚刚锻炼结束。我的情绪已经缓和,不由地为自己昨天的失礼感到抱歉,于是决定请他吃饭。

“一起吃饭可以。不过,我也没帮上什么忙。”

他的行为举止极为大方,笑容里透着由内而外的真诚。

“我叫乔翊。”

姓乔......我迅速消化掉心中的感慨,尽量轻松地跟着他笑。

“我叫夏弥,应该比你大几岁。”

简单地交流过后,我知道乔翊也是陆星泽的学弟,跟沈婉同届,毕业不到半年,难怪没有多少社会的气息。

乔翊是十分幽默风趣的人,和他相处和交谈都非常地舒服,有种久违的感觉,像是多年以前,还在上高中的时候。

高中时我们都没被分到一个班,但中午还是会一起吃饭,分享各自遇到的趣事,总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
不过,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,我们周围经常坐着同样的人,有的为陆星泽,有的为乔初。

我从来没有嫉妒,但自卑是不可避免的。

“今天真的很高兴,我很久没有像这样,轻松地结交新朋友。”

乔翊的神色没有任何停顿。他捏了捏耳朵,示意我听店里正在放的歌。

“你是落在我世界里的一束光,向我奔来万物都生长,你的温柔如此地张扬,也让我如愿以偿。”

你是落在我世界里的一束光。

我在心里默念这句歌词,随后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陆星泽给我发的消息,提醒我冰箱里有洗好的水果,记得拿出来吃掉。

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。

陆星泽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,曾经也是落在我世界里的光。我溺水时拿他当救命稻草,然而他不仅救不了我,还在陪我一起沉沦。

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
他说这句话时的模样浮现在我脑海中,姗姗来迟的心疼铺天盖地而来。

其实,他昨晚的每一句质问,都没有说错。

8

我复读那年,就和家里闹翻了。

当时家里发了笔神秘的横财,置办了新房新车,而后我撞破了爸妈的谈话。

原来,他们收了巨额的医疗和赔偿费。为此,乔初奶奶不仅拿出了所有私藏的积蓄,典当了嫁妆首饰,还抵押了祖宅。

“你的脚医生都判定是伤残,我问他们要赔偿怎么了?再说了,她的钱又不是都给我们了,主要是给她儿子还债了。”

我双眼都涩得发疼,嘶吼般道:“你们是可以要赔偿,但这个数额太大了,差不多能直接把我卖了。”

“她乐意给,我们又不是傻子,送上门的钱都不要。”

爸妈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,让我觉得我所有脸面都没有了——

从我受伤以后,很多现实的问题都不愿去面对。为了能让自己更占理,我咬定乔初她爸毁了我的人生,所以乔初的离开是等价交换。

“我又不是运动员,需要靠脚吃饭。”

“这笔钱是赔偿给我的,应该由我支配。”

“你们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?”

无论我怎么说,爸妈都不肯退回部分赔偿金,而我没脸住在新家里,后来和陆星泽租了现在的房子。

你是落在我世界里的一束光。

见我忽然落泪,乔翊咽下没来得及说的话,手足无措地给我拿纸巾。

我掩面收拾好心情,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是滑稽。

乔翊松了口气,也跟着我笑。

“我还没有像这样,跟异性吃饭,说着说着对方就哭了。”

他非常体贴地没有问我缘由,就这么用一句调侃的话带过。

“万物皆有裂痕,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。夏弥姐,我觉得这句话,非常适合你。我能感觉到,你是个很善良的人。”

从未有人用“善良”形容我,这个词咋一听,极其地烫耳。

“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。”

我委婉地提示乔翊,但他没有因此改变想法。

“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,但我相信不应该由你背负所有的责任,或者说你也是其中的受害者。”

我的眼泪没有任何预兆,又流了下来。

过去这些年,我总标榜自己为受害者,实际却备受煎熬,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。

陆星泽的确满足了我的愿望,尽所能地对我好,但这些都建立在“补偿”的基础之上,越是承受得多越让我觉得不配,完全没有办法体会到自己所奢求的滋味。

我开始有了一些动摇,但我仍做不到、仍不敢想——

如果我放弃陆星泽......

那么我坚持了八年的信念,将全部被瓦解。

9

和乔翊分别以后,从未有过的迫不及待的感觉,使得我立即回了家。

上楼前,我去了躺小卖部,买了陆星泽爱吃的菜,不想再等着他回来给我做晚饭。

八年多没碰过炊具,从前也没有多少烹饪经验,做出来的东西可想而知。我望着盘中卖相糟糕的菜,又莫名陷入了沉思,直到陆星泽回来的声音将我惊醒。

见我在厨房,陆星泽有些些惊讶。他看见焦黑的红烧肉以后,瞳孔立即缩了缩。

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:“你是想给我做饭吗?”

我别开眼,不愿承认。我感觉到陆星泽在逼近,随后一阵天旋地转,我被他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。

他单膝跪地,掀起了我的裤脚。见我的右脚没有异样,他松了口气,但还是手法熟练地给我揉了揉。

我望着陆星泽性感成熟的轮廓,忽然觉得这些年都没有好好看过他,不知道他的少年意气是如何褪去的。

“我好像很没用,连做饭这样的小事,都没办法为你做。”

闻言,陆星泽抬头望着我,久违地笑了。

“你现在这样就很好。”

他回厨房做了两道我爱吃的菜,和我的黑暗料理一起端上桌。

“做饭这种事,得慢慢来。还有,不仅仅是做饭和健身,我记得你以前有很多的兴趣,都可以再捡起来。”

陆星泽是真的希望,我恢复成原来开心、充满活力的状态,而不是每天像枯木一样坐着消磨时间。

自从发现我些许的改变,就能让陆星泽开心以后,我真的开始尝试更积极的生活方式,连乔翊都说我的状态越来越好。

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,和陆星泽如履薄冰的关系也开始松弛。然而没等我重燃起对未来的希望,陆星泽的父母忽然约我见面。

原来,陆星泽对我撒谎了。

我再次见到乔翊的那天,陆星泽根本没去勘测现场,而是去陪家里人吃饭了,并且看见了我和乔翊。

“自从你受伤以后,星泽就陪着你活在痛苦里。为了能够照顾好你,他放弃了很多的机会,甚至有家不能回,生怕触动了你敏感的神经。”

阿姨愤慨地望着我,“我承认你很不幸,但这一切都不是我们星泽的错,他没有欠你什么。你既然也能和其他人在一起,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星泽?”

我知道他们误会了我和乔翊的关系,但反驳和解释似乎都没有意义,重点是陆星泽......

我不止一次对他说过,这些都是你欠我的。

然而事实如陆阿姨所言,陆星泽从来都没有做错,反而是我毁了他的爱情和梦想,让他失去了八年的自由。

“叔叔阿姨,你们说的这些,我会考虑的。”

我这样对陆星泽的父母说。

10

我心不在焉地晃荡,一不留神就走到了陆星泽公司楼下。

正常来说,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,但他给我发了消息说要加班。

我没有见到陆星泽工作的样子,但我见过他学生时代认真做题的模样,那时的我坚信,陆星泽以后肯定会是人中龙凤,而我只要能见证他一步步往前走就好。

哪曾想过,他的人生轨迹会一次次因我改变——

那场意外,他为我放弃了乔初。

高考填志愿,他先是陪我复读,后为我留在渝城。

大学毕业那年,他放弃了读研,以及到国外留学的机会。

“星泽入职这三年的优秀表现,引起了北京总公司的注意,他们计划栽培星泽,需要借调一年。一年以后,不管他是留在北京,还是回渝城,都能比现在提升更快。”

陆星泽的父母之所以找我,是因为陆星泽准备放弃这个机会。

既然选择了放弃,他就不可能主动告诉父母。

“上次你请我吃榴莲蛋糕,礼尚往来,我该回请你一顿宵夜。”

这条消息是发给沈婉的。

想见她并不是要问罪,而是需要她入局。

我在附近的烧烤店等了许久,她终于姗姗来迟。

“夏弥姐,等久了吧?最近有一个大项目的比稿,我们整个组都很忙,尤其是陆学长。”

如果上次见沈婉时,我的从容是装出来的,这次却是真的觉得有几分可笑。

“你跟我说这些,有什么意义呢?”

我给她倒了杯啤酒,开始以我对陆星泽的了解,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“我想你应该是自作多情了,陆星泽不可能对你多有照顾。”

无缘无故就这般相似的两个人,不可能没有任何渊源。

我和沈婉第一次见面就有预感,以陆星泽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——

乔初的妈妈嫌她爸没出息,在她还没有记忆的时候,就跟人跑了。

“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,以前有没有一个叫乔初的女儿。”

我曾想过要这样给沈婉制造麻烦,但最后关头及时刹了车。

我们都清楚这件事对乔初的伤害,陆星泽就算不同仇敌忾,也不会对那个女人的孩子多加照顾。

“陆星泽只是多看了你几眼,就让你产生了错觉,实际上他没有任何逾越。你因为按捺不住,向他告白被拒绝了,所以你恼羞成怒跑来找我。”

“你想用你的存在刺激我,引发我和陆星泽的矛盾,然后你再找机会趁虚而入。你笃定我们都在乔初的事上心虚,没想到我会直接告发你,更没有想到陆星泽会为了袒护我去警告你。”

我不顾她的反驳,继续说:“你跟叔叔阿姨说那些的目的,并不是希望陆星泽去北京吧?你只是笃定我不会放他走,从而引起叔叔阿姨对我的不满。”

见我洞察了她的心思,沈婉冷笑一声。

“你都知道又能怎么样?你们之间的问题永远存在,我不信你能利用愧疚,让陆学长跟你过一辈子。我特别期待,有能让他真心喜欢的人出现,不知道那时他还会不会选择你。”

我不得不承认,她这话比从前所有的行为都更刺痛我,但正是因为如此,更不能落了下风。

“这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

我喊来服务员结账,发现陆星泽给我打了许多通电话。

11

我没让陆星泽过来接我,但他在小区门口等我。

“以后还这么晚出门,记得跟我说,我陪你去。”

他配合着我的速度,始终跟在我身侧。

“我去见了沈婉,她说你有去北京总公司学习的机会,但你放弃了。”

闻言,陆星泽蹙紧了眉,“我已经向领导申请,以后不要再把她跟我放到一个项目组,这次的事也会向公司汇报。”

一旦陆星泽状告沈婉打扰自己的私生活,公司势必会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,对公司还没什么贡献的沈婉势必会成为牺牲品。

“不用这样,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我。”

我之所以会去见沈婉,很重要的原因是想把叔叔阿姨摘出来,把锅全部甩给沈婉,避免他们和陆星泽发生冲突。既然利用了她,事情就没必要做得那么绝。

在多盏路灯的作用下,我和陆星泽的影子深深浅浅地交织在一起,像风吹过的云一般,在悠悠地飘荡。

“我的脚没受伤前,就总是走得很慢,需要你和乔初回头等我。这些年更是如此——”

我已经很够自然地提起乔初。

“你陪了我八年,我应该知足了。”

陆星泽停了下来,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
我想笑得洒脱一些,但实际应该挺难看的。

“你其实不欠我什么,应该选择更适合自己的路,没必要再陪我一起蹉跎青春。”

陆星泽的眼波缓慢地流转,他的声音也沙哑了几分,“你说的是真心话吗?”

我说不出话,只能点了点头。他忽然伸手抓住我,“弥弥,没有什么欠不欠的。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的,从一开始我就希望你能开心。”

“可是我一直都不开心,待在你身边我开心不起来。”

这虽然是实话,但我声嘶力竭地吼出来以后,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。

陆星泽神情悲痛地望了我许久。他松开了我的手,独自往前走了几步,又退忽然退回来抱起我。

他带我回到家里,热了杯牛奶放在茶几上。

“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,今晚先好好睡一觉。”

我没想到陆星泽会逃避,下意识地叫住了他。

“陆星泽,你不愿去北京,是放心不下我,还是怕见到乔初。”

在陆星泽回头之前,我抛出了一个更直白的问题。

“你现在喜欢的人,是我,还是乔初?”

陆星泽的神色有些复杂,他扯了扯自己的头发,终于找到了最令他满意的答案。

“我说过了,现在没有比你更重要。”

我望着他,忐忑的心落回了原点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我将热牛奶一饮而尽,趁被失望侵袭前,回房蒙头大睡。

12

不管发生任何的矛盾和冲突,我们还像从前一般,在翌日的清晨若无其事地一起吃早饭。

“今天的天气很好,我开车带你去郊外晒太阳?”

对于陆星泽试探性的提议,我顿了顿——

他从前也经常找借口,想带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,但我总以脚疼为由,宁愿憋在家里。

尤其是刚受伤的那两年,走在路上碰到陌生人,我都觉得他们在看我的脚,脑子里不可自控地浮现出被嘲笑的声音。

“我和朋友约好了,一起去健身房。”

陆星泽沉默了片刻,忽然问我:“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?”

“嗯?”

我疑惑地抬头望着陆星泽。

“我有次碰见你和人吃饭。”

我想起来,陆星泽知道乔翊。我没有解释,等着他继续说。

“我都快忘记了,你还能有那么生动的表情。”

陆星泽此刻的眼神,有点像当年他跟我说,他不去W大,要陪我复读的时候,是毫不掩饰的哀伤。

“你突然改变主意,要我选择自己的路,是因为他吗?”

这当然不是因为乔翊,但乔翊身上的能量确实改变了我的心态。

“我跟他在一起很轻松。”

我故意说这种引人怀疑的话,“如果我移情别恋,喜欢上他,你会怎么办?”

陆星泽像僵化了一般。许久之后,他温柔地对我笑。

“既然他能让你开心,就说明他比我更适合你。”

期待再次落空,我冷笑一声,“你恨不得我喜欢上别人,然后你就能去找乔初破镜重圆是吧?”

没想到我又忽然变脸,陆星泽的笑容瞬间皲裂。他无奈地说:“弥弥,我说过很多次了,我不去北京。”

昨晚的话题被重提,我再次失控的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。

“你必须要去。”

我迅速解决了早餐,不顾陆星泽的反应,收拾好东西就出门。

我和乔翊不用刻意约。周六上午去健身房,是我们都有的习惯。

我体质特殊,跟乔翊的项目不用。一般都是健身结束以后,在休息区碰面。

我喜欢和乔翊说话,尤其是现在,特别需要他给我指引。

“如果你发现,在一段关系中,因为你走得太慢,对方被你拖累,还有必要继续吗?”

我可以跟别人说,陆星泽是我的男朋友,但在乔翊面前却有些羞愧,即便聪明如他,早就心中有数。

“这其实是‘周瑜打黄盖’,如果对方觉得跟你在一起是他想要的,那就不存在拖累。”

我的脑子忽然有些混乱,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耳边响起。

13

我已经顾不得用第三人的视角,来讲述我和陆星泽之间的拉锯。

“如果最初他是被迫,我们在一起也不开心。他现在说自己愿意,有没有可能只是为了稳定我的情绪。”

乔翊思虑了片刻,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而是反问我:“你觉得他在说谎吗?”

陆星泽从来不会说谎。如果是真相太过残忍,他会用另外的方式去表达。

“你很爱他,并且无条件相信,他不会对你说谎。”

乔翊得出这样的结论,“爱是很奇妙的东西。它能让人产生本能的占有欲,但更重要的是付出和奉献。当两者发生冲突时,就会像你一样陷入纠结,这是很正常的事,不必太过苛责自己。”

乔翊说的,我都能明白,但我和陆星泽现在的情况是,他不愿意接受触手可得的自由。

“夏弥姐,两个人一起生活,其实跟现实里走路不能完全类比。生活里的路是动态的,如果他将自己的轨道往后拉,速度就会被平衡掉。”

为了能让我理解这抽象的概念,乔翊让我拖动桌子的手机。他双手握拳,一只紧贴在屏幕上,然后以与手机相反的方向,保持并列的状态移动。

这种情况下,手机屏幕上的拳头,实际速度肯定会比另一只要快。

我忽然意识到,我和陆星泽之所以还没走散,其实就是他一直在将自己的轨道往后拉。

“你可能还会担心,这样对他会不公平。这就在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,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相互扶持往前走,如果有一天你比他走得更快了,你会抛下他吗?”

我的答案自然是不会。

“有的时候人往往太过着急,就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造成压力。其实只要是适合你们的状态,而你也尽了自己的努力,慢些走没有关系的。”

乔翊的这些说辞,不能说完全没有漏洞,但确实让我的思路清晰了很多。我想请他吃饭,以作答谢,但他有约了。与我道别时,他忽然示意我望一个方向看——

陆星泽拿着我的保温杯,静静地站在树荫里。

“他应该等你很久了。”

话音刚落,陆星泽便朝这边走来。我忽然不愿只等在原地,也缓慢地迈着步子往前。

他向我张开双臂时,我踮脚跳进了他的怀里。

“弥弥,对不起。关于你昨天的问题,我想重新问答。”

我意识到些什么,心脏开始狂跳,仰头去看陆星泽的眼睛。

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即便抛开爱情,还有深厚的友情和亲情。当年发生那样的事,即便你没有提出那样的要求,我和初初也不可能再心安理得地在一起,所以我选择照顾你,不仅是想替初初弥补你,更重要的是真的心疼你。”

从前只要听到乔初的名字,我就会发疯,所以这是陆星泽从来没有说过的心路历程。

14

如果不是一切都脱了轨,陆星泽对我只会有友情和亲情,永远都不会逾越。

“即便没有爱情,我们仍是彼此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。在见到那样破碎的你以后,在恨不得替你承受的情况下,不管你有什么愿望,不管你想我做你的谁,没有什么我是不能满足的。”

我以为是我用一只脚,束缚了陆星泽,实际上是他遵从内心,留在了我身边。

“我最初的计划,一直都只是想让你恢复从前的活力,等你遇到真心喜欢的人,再把你交给他,但我渐渐发现我做不到。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,看见你因为别人哭,因为别人笑,我会嫉妒——”

八年的相处让陆星泽对我的感情发生了变化,可即便说得再冠冕堂皇,爱上我就是对乔初的背叛,再加上我的状态始终没有好转,陆星泽开始怀疑自己不仅不能照亮我,反而会让我一直在过去的漩涡里走不出来。

“陆星泽,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北京。”

我被沈婉最后说的那句话影响,钻了牛角尖,认为只要陆星泽去了北京,我们之间就只有“分开”这唯一的结局。

乔翊给我建议是,如果不能明确对方的心意,可以考虑让这段关系也慢下来,尝试分开一段时间。

“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,但突然改变持续了八年的状态,很容易因为不适应出现问题。我不想我们之间出现意外,不如你先往前走,我也在分开的这段时间,静下来,去进行自我调整。”

我和乔翊从健身房走出来前,他还跟我说过,“我最近看一档综艺,他们对《落在我生命中的一束光》的解读,或许更适合你。”

比起被照亮,我更希望成为光。

如果陆星泽还像以前一样陪在我身边,那么我很有可能会习惯性地依赖,很难学会独立。

“一年以后,如果我们的心意都没有变。不管是你回渝城,还是我去北京。我们要成为真正的恋人,以后都不再分开。”

经过一番解释以后,陆星泽选择尊重我的决定。

“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,希望能看到全新的夏弥。”

我不由地红了眼睛,流下来喜悦的泪水。

“如果你在北京遇见了乔初,记得要把她带回来。”

送别陆星泽时,我这样叮嘱他。

费尽心机终于交往暗恋男神,可同居八年后,我却先提出分开

他说北京很大,几乎不可能偶遇,所以我决定去拜访乔初的奶奶,获得她准确的消息。

我站在当年掉下来的地方,内心忐忑、犹豫又怀念,有些不敢再继续往上走,谁知身后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——

“弥弥?”

15

陆星泽说得对,他在北京不可能遇见乔初。

她大学毕业以后,还是去了我们曾约定过的汉城。

她这次回渝城,是想接奶奶去湘城,因为她准备和南御在那里定居了。

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和南御在一起了。

“南御也算得偿所愿了。”

听我说起高中南御总偷看她的事,乔初露出了甜蜜的笑,显然对这些已经知情。

她忽然欲言又止,神色有些复杂。我知道她要问什么,笑着说:“陆星泽去北京总公司了。”

我跟她说,我和陆星泽这八年的事,还有以后的计划。她静静地望着我,忽然问:“奶奶说,从三年前开始,她每个月都有收到匿名寄过来的现金,是你吧?”

我沉默了片刻,整理好了思绪再开口。

“当年发生那样的事以后,我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你,现在想来是不对的。”

如果我没有因为自己考试失利,跑来找乔初。按照当时的情形推断,乔初应该和奶奶一同到家,乔奶奶会拿出积蓄为儿子还债,那么将不会有人受伤,而我只有再复读一年,就能去汉城去他们汇合。

“我以受害者的名义,自私地毁掉了我们三个人的梦想,还逼得你为了成全我和陆星泽,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。”

对于我这样的说法,乔初极不赞同。

“按你这么说的话,我们就不应该认识,这样你就不会来找我。”

她话锋一转,语气由调侃转为了认真,“很多事情都是环环相扣,我们的羁绊是注定,不能简单地抹掉你受过的伤害。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严重的事故,或许奶奶不会恨下心跟我爸分家,他的那些事情迟早都会牵连到我。”

乔初还是像以前一样,极为照顾我的心情,希望我不要再背负这些过去。我忽然想到了沈婉,下意识地喊了乔初一声。

我想问她,如果有你妈的消息,你想不想见她。

“嗯?”

乔初疑惑地歪着头看我,我尽量自然地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。”

她现在过得这么好,没必要增加不确定的因素,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结局。

乔初愣了愣,但并不纠结于此。她笑着说:“以后有时间,你们一定要到湘城,让南御请你们吃口味虾。”

她的行为举止都非常从容,由内而外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,轻易就惹得我热泪盈眶。

我在电话里跟陆星泽说这件事。

“真好。以后我们也会像这样,有自己的家。”

晚霞再次照亮渝城时,我站在乔初家的水泥坪上,忽然觉得所有的缺憾都圆满了。

我开始真的相信我和陆星泽有未来,并且期待这一天的到来。

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。(原标题:《慢些走,成为光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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